“你问的真好……”行晟苦笑出声,双眼迷离,当真像一个半疯半癫的人望着自己的师父:“这样一句话,说我这样的人,再适合不过了。”
“阿平……”古来秋终于察觉自己言重了。
“师弟,师父不是……”木易杨也要冲上来劝开两人。
“是或者不是都不重要了!”行晟推开挡在面前的古来秋,“你便是说得再多,我也要杀了他!”
古来秋情急之下,一把抢过行晟手中的长剑,连过往温和神色都化作了声严色厉,“你为什么成了这样!”
“你居然问我为什么?!”行晟的声音亦是拔高了极度,这素来冷静的宁武仲军,眼下却像极了一个只懂得用尖叫来告诉师父自己该是如何悲痛欲绝的孩童,“他在我眼前杀了你啊!”
古来秋怔怔地望着徒弟,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
行晟见机,又上前要来抢自己的的长剑,奈何古来秋实在强悍,便是失魂落魄之时,也未曾让他占了半分便宜,而余下人等更是担心冒然插手会伤了谁,亦是不得不在一旁火烧眉毛地看着师徒二人大打出手。
“休得胡闹!”木易杨冲上前来硬是要分开二人。
可古来秋本就有些神思恍惚,被他这一喊更是吓得分神,就在电光石火之间不慎一掌拍在了行晟右肩上,逼得行晟倒退几步。
长铭与辰盈连忙去将他扶稳,古来秋却还在不可置信地回想着方才那失手的一掌。
“阿平……”他要上前去,却被行晟伸手挡了回来,便连忙解释道:“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想伤了你!”
“无所谓伤与不伤”,行晟的语调又平静如同往昔一般:“是你赢了,便按照你说的吧。”
言罢,也不听辰盈劝他,一人转身离开了这处,仿佛他从来没有一个死而复生的师父。
逸景到了古来秋的面前,看着他黯然失色的双眼,低声道:“行晟……不……是傅远平……他经历了大悲大喜,难免患得患失……十五年来,算不得什么圆满的日子,他始终挂念那个对他关怀备至的师父,却又从不轻易开口……”
“他……过的不好吗?”古来秋问逸景
逸景没有回答,只是看着长铭追赶行晟辰盈而离去的背景,长叹道:“我会劝他的,你不要太难过了,还是先出去吧。”
古来秋低头看着手上的长剑,轻轻地点了点头。
随后几人唤醒了昏迷的三十余名军士,让他们三缄其口,从通往胡莽的道口离开,自行逃命去。
而忘熙、南宫煜麒、古来秋、木易杨这四人不便现身,也不同逸景等人一路,而是先藏在地下城中,再寻机离开——所幸他们有的是办法离开。
第一百七十七章 张机设阱
令军侯听闻是自己行晟与辰盈归来,自然是喜不自胜,可当他听到quot;司福罗华景quot;这个名字之时,二话不说便亲自去求见了皇帝。
而又惊又喜的皇帝出了大帐,却只看见一个人双眼绑缚着黑布的人。
“华景?”他尝试着开口。
“一别经年,希望陛下莫要怪罪臣请安得太迟了。”
说这,撩了衣摆就要行礼。
“老师免礼!”皇帝急忙上前来扶住他,“朕还记得老师的声音,老师的模样!当真未曾料想,朕与老师还有再见之时!幸而老师容颜依旧,朕才得以认出是你啊!”
“臣又何尝不是如此!”华景激动之际,甚至忘却了君臣礼仪,伸出手去,反握住皇帝,“只可惜臣却是要晚些才能一睹陛下天颜了。”
“老师眼睛受伤了吗?”皇帝转头吩咐道:“还不将军医传来。”
“无妨的,陛下”,华景阻止皇帝道:“地下城终日没有阳光,逸景担心强光伤了臣的双眼,才用这布巾暂且将双眼蒙上,等过些时日才能解下。”
逸景在一旁虚虚一礼,算是答应。
“虽然打扰你们兄弟重逢,但是朕与老师也要好好说说话”,皇帝看着逸景笑道:“逸景,你便多等几日吧。”
“是”,逸景答应道:“臣不敢打扰,还请陛下允臣暂且告退,将宁武大军好生打理一下。”
“你退下吧。”皇帝不以为意地挥挥手。
逸景顺从应了,抬头一看皇帝身边的甘仪。
两人四目相对,像是对地下城之事一无所知一般,各自别开头去。
“陛下”,甘仪突然说道:“逸景随便寻了一人,便说是帝师华景,未免有失妥当。为陛下思量,臣以为,还是将这人暂且关押才是。”
华景呵呵一笑,也附和道:“陛下,这位大人说得有理。不如陛下便想将臣暂且收押,以观后效。不过……”
甘仪心头狠狠一跳。
“这位大人声音好生耳熟,莫非是在地下城与臣有一面之缘?”
皇帝饶有兴趣地言道:“宰相甘仪确实是从地下城出来的。”
“那该是宰相大人了”,华景道:“地下城相见之时,情况紧急,若是下官失礼了,还请宰相大人见谅,莫要责怪。”
这无非是华景要证实自己由地下城而来,并非逸景随便抓来一人糊弄皇帝。
皇帝没有在意宰相的反应,反而问华景:“你为何也在地下城?”
“此事说来话长,一切起源于三十年前的一个大机关,而臣亦是在地下城被囚禁了三十年,如今才得见天日……”
“陛下……”令军侯南荣俊聪突然收到了小兵传讯,不得不打断皇帝与帝